资本侦探原创

作者 | 颜宇

462天,美的集团(SZ:000333)那位外来的“和尚”还是走了。

2019年的时候,美的董事长方洪波成了A股第一位吃螃蟹的人,他找来奥地利籍财务专家Zodl来当CFO。Zodl刚来时美的市值不到4000亿元,走的这天,美的市值7169亿元,离万亿只差一个格力。在投资人社区,两大白电巨头的粉丝,还为了这件事大吵了一架。

对于99%的投资者来说,美的、格力的恩怨对他们来说是一片空白,所以很难想象,大白马美的CFO离职已经被怀疑到财务造假的高度。有人说美的CFO离职利好格力,也有人说次日美的要涨停。吵来吵去,大家还是都相信,在牛市的氛围下,双寡头都有想象空间。

所以,美的会有大动作是可以预计的。去年底,美的将四个板块提升为五个事业群:智能家庭事业群,机电事业群, HVAC,机器人和自动化事业群,数字创新事业群。董事长方洪波也在2021年的管理者年会上出来讲,“美的要彻底否定自己”。

牛市的大浪潮下扬言要自己搞死自己,说来说去还是为了更好的市值管理。

“盛世危言”

在白电领域,美的已经一骑绝尘,与竞对拉开了数个身位。

但《第一财经》前总编秦朔2010年就写过一篇:美的“盛世危言”。文中预判性的讲了一些美的可能遇到的问题,比如“越来越宽的产品线,在万马奔腾的同时,企业文化一致性和资源协同性的压力越来越大?”这话在后来美的收购德国工业机器人库卡身上,一语成谶。

2017年,美的挥舞着钞票,用292亿元拿下了库卡约94．55%的股份。在很多人眼里,这是美的从传统家电制造商向科技集团全面转型。其副总裁李飞德发表公开演讲,“中国制造的全球智战略:美的收购库卡案例。”这大跃进式的一步,美的没有吃到好果子。

收购之初,美的如同君子一般与老外库卡约法三章:支持库卡监事会及执行管理委员会的独立;不会促使员工人数改变、关闭基地以及任何搬迁行动的发生;保证不会寻求库卡的退市。这一协议到期日是2024年。所以,方洪波不能和曹德旺一样,搞出一间“德国工厂”。

电影《芳华》里面有句经典台词叫,不被善待的人最能识别善良。

而被善待的库卡,则给了美的噩梦一般的回赠。首先是业绩连年下滑,2019财年,花近300亿元买来的库卡息税前利润仅4000万欧元;接着,从被收购至今,库卡股价大跌80%;最后是由于君子协议,那让人垂涎的“智造”技术,美的得保持克制。

家大业大的美的其实并不着急,和同行斗了那么多年,知道能拥有真正的核心科技是一件多么困难的事情。毕竟只要耐心等待,库卡一定能成为中国“智造”。所以,方洪波请来了外籍的CFO,目的也很明确,帮助美的从文化到财务上,整合全球业务。

可这位CFO刚来,就遇到了疫情这只黑天鹅。翻开美的的财报一看,2020年营收连续从Q1到Q3都是负增长,-22．86%、-9．56%、-1．88%。但结构性牛市下,市场对美的这只大白马还是充满期待的,因为疫情持续不断影响,白电市场复苏预期将长期存在。

肉眼可见的市场复苏其实只是第一层,因为方洪波手里还有王牌即将打出。

东风何在?

东芝的高管说何亨健是“穿西装的刘备”,他则为美的选了个“司马懿”当接班人。

1967年出生的方洪波比董明珠、张瑞敏都小了十几岁。早早当老大的他锋芒毕露,早就没有了当年写《美的舰长何享健》的青涩。在最近播出的第八期《一问》栏目里,腾讯高级顾问杨国安对话了方洪波,信息量最大的就是标题:家电巨头如何从制造到智造?

因为美的“智造”最关键的一步库卡,还在泥潭里。方洪波其实和杨国安是老相识了,《时尚先生》就把前者讲成是后者的“学生”。在接管美的大权的八年里,方洪波遇到过很多麻烦,比如诸侯太多、传统白电天花板太明显。所以,他找来了杨国安给美的做指导。

多次调研后,公开资料里显示杨国安给的答案是“长期主义”。但实际情况却是,美的高管换了不少人。要知道,杨国安是个每年都能与腾讯总办对话的管理大师。后来七年之约的库卡,虽然印证了“长期主义”这个词,但在近期也许会有些变化。

在美的CFO辞职前一天,其实发生了件意味深长的事。

1月24日,据媒体报道,美的集团中央研究院院长徐成茂转岗,担任库卡机器人首席开发官。这代表了美的的“智造”战略,正加速完成。库卡最杰出的作品是汽车机器人,之前营收、市值被双杀,是因为全球汽车产业不景气,而这正在被改变。

首先是内循环战略下,汽车产业受到了前所未有的重视。再有新能源车的浪潮,已经初显端倪。在特斯拉的工厂里,传统的手工作业已经不复存在,都是由机器人主导的自动化生产线。美的会因此受益搭上新能源汽车概念东风吗?还是得看方洪波如何操作。

今天,摆在中国民营企业面前其实有个机会,万亿市值以后到底长什么样?宁德时代用新能源电池短暂回答过,但也很快跌落下来。希望穿着智造外衣,戴黑框眼镜,讲普通话有口音,把美的中央集权,股价高位套现,当老大的方洪波能给出答案。

王石讲过,“很多中国民营企业都是在千亿规模时犯错误的。”美的没有,希望在万亿门槛前也不会有。